过去/现在时穿插，一点元菲剧情捏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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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如果我从这里跳（掉）下去的话。”

冬天的梦之咲没有被白雪掩盖，从顶楼眺望，仍未见一片迷茫。倒是寒风掀得猛，越高的地方越厉害。

倚站在天台边缘的英智，风钻进他的外套，掀起来一点白色的下摆，像一只即将要飞向天空的鸟。

“别胡闹了英智君，日和还在等我们呢。”

是说笑吗？也许是的，又也许不是。天祥院英智的表情，似乎总能把话说得真假难辨，凪砂不会区分，但他希望是假的，就该当作玩笑来对待（表演）。

成立fine的时间说长不长，说短不短，很难说靠这点相处就能轻易地看透一个人，尤其当大部分时间里，凪砂都不知道天祥院在做些什么。然而了解本身就是一件非常主观的事，何况是各方面知识汲取起来都很快的他，自然也把与人的相处归到了同类。

他朝英智站立的地方走近了一点，完全不像是面对有跳楼倾向之人的态度，其实如果他想，连谈判专家也可以做得很好。但英智是在“玩”不是吗？那就当作是朋友间普通的嬉闹，就普通地走到他身边，伸手制止就好了。

英智配合地搭上了他的掌心，看到自己冰凉的指尖让对方手掌忍不住做出蜷缩的动作时，他又有些高兴地眯了眯眼睛。

“凪砂君是会拉住我呢？还是陪我跳下去呢？”

后半句的音量跟着他的步子越来越轻，英智不确定有没有被对方听到，但就算听到了，正常人的反应也只会是第一种吧。同归于尽的结局，听起来像是主角和反派才会做的选择。

但他们并不是主角，也尚未成为反派。

“你们在上头闹什么呢？”

日和可能是等急了，在下楼的台阶半途，突然从一处影子里跳了出来。凪砂顿了顿脚步，就听到身后英智的声音。

大概是背着光的关系，加上刚才天台扬起的那一片衣角，他感到对方的语气是轻飘飘的，浮在半空中那样缥缈的。

“凪砂君刚才，把我从摇摇欲坠的危机里拯救出来了呢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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过往的回忆里要说有什么后悔的地方，凪砂是可以坦然否认的。

历史是组成现在的一部分，现在的乱凪砂身上的每一颗细胞，都是必不可缺的成分。更何况他直到最终逃离战场的时候，都没有想过，[如果这一切自己都没做过就好了]，这样的假设。

唯一能称得上遗憾，或者说执念，再往小里讲，自己当时，包括至今，都没能理解的——

天祥院英智，当年为什么没有像他自己所形容的那样，被凪砂拯救呢？

当然凪砂不会觉得自己是救世主，他连战场都要逃避，虽然是比目前更不适应世间时下的决定，也注定了他既不会有容忍“错误”的气量，更不会有“包容”自我的心。那些当时看似残酷的做法，在事后的证明，都是为了更好的将来做出的铺垫。不是不理解目的，更加不是不赞同做法，只是与概念中的[偶像]一词不符，那些思路上的矛盾，变成了拧在喉咙上的结。

想不明白的事情就跳过，这样直白一点可以简称为放弃的行为，放到万能神的身上，看起来很不可思议，但事实就是这么发生了。

直到现在凪砂还是愿意承认的是，他并不擅长与人类交往的事项。也许与他幼年与世隔绝的生活方式有关，又也许就是与生俱来的弱项，他擅长那么多事情，一眼就能掌握的绝大多数技巧，偏偏不会用“心”。

造物主确实是公平的，给了很多，总要拿走一两样。

事实上哪怕离开了梦之咲，凪砂也并没有觉得自己到现在为止成长了多少。会做的事还是和以往一样，学一下就会做，天分毕竟不是靠努力来上升的东西。至于所谓的薄弱项，很遗憾地说，他转学以后，确实依旧没交到多少新朋友。

于是和天祥院英智的重逢，从某种角度上看，仅仅是虚度了几年岁月后，在人际交往的层面上，没有多大变化的关系。

“凪砂君最近对什么感兴趣？”

他看着桌沿的茶杯，有些恍惚，好像最初来到梦之咲，被别人介绍给天祥院的时候，对方也这么问了一句。

是礼貌，是寒暄，是试图打开下一步话题的楔子。

“研究矿石。”

凪砂诚实地回答了。

没想到换来对方有点夸张的笑声。

英智笑得不算太厉害，就是非常正常的，在对话中常见的感到有趣的反应，只是不知道牵引到了身体的什么部位，他笑了几下之后就猛烈地咳了起来。看上去好像呛到了，但一怂一怂的肩膀和急促的呼吸看上去又比这个理由严重得多。

凪砂不太习惯碰人，又觉得这个样子应该抚一抚对方的背。

正当两难的时候，英智又适时地表现得如同缓过劲似的，他摆了摆手，又把手掌在胸口贴了一会。

“你的爱好，还挺有意思的。”

怎么说呢，凪砂的兴趣确实不像是高中生会有的，大部分人也就像英智这样子干笑两声过去了。大概是伴随着笑的后续动作有点惊世骇俗，那句看上去非常官方的吹捧听起来就真实了很多。

他就顺势又说了下去。

这种专业性很强的内容，介绍起来其实相当枯燥，神奇的是英智居然真的能耐心听进去，甚至有时候能接上几点。不得不说世家公子良好的教育，使得他们在各方面都有所涉猎，能够完美地应对所有可能的社交场合。

当然这时候的凪砂没有想到这一点，他只是觉得对方是个难得能够和自己对上话的同学，除了身体看上去不是很好，其他方面都非常完美。

有时候这种完美，会让人怀疑他的目的，正如大部分人觉得乱凪砂的行为像在炫耀，明明只是对他而言非常普通的事，但因为普通人无法轻易地达到，就变成了一种傲慢。

幸运的是此刻的完美遇到了万能，这是两条在同一水平上的线，即便不相交，也不会因落差而渐行渐远。

至少不会是因为遥不可及。